早些年,因为抚养家里的5个孩子和供养家庭,家里无论卖了什么菜换的钱,父亲都是很小心地存起来,生怕孩子们交学费时没有钱以至于让孩子难堪、或是买农药化肥时赊账、又或是家里需要买包盐时拿不出来。
父亲极喜欢吃羊肉,所以几乎每次卖完菜后,父亲都会去卖羊肉米线的那条街,慢慢的走走,看看挂在钩子上的羊肉、羊骨头和汤锅里滚烫冒气的羊汤锅,闻着那诱人的味道,偶尔深深的吸一口气,真是舒服。
有时偶尔会在羊汤锅面前跟店老板搭个讪,没话找话地想要聊点什么。店老板一心只忙做生意,哪有时间聊天,但总是笑呵呵地说道:“进来坐,进来坐,要吃几块钱的?” 父亲手在裤兜里摸着卖菜换来的皱巴巴的几十块钱,硬是舍不得吃,咽着口水说道:“今天不饿,不吃了,改天再来!”
有时菜价好卖,心情也舒畅,终于大大方方地舍得去吃一次,但也只是吃个小碗来犒劳自己的辛劳。父亲吃时,慢腾腾的,一口一口的细细咀嚼,慢慢品味他所极爱的羊肉,最后还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天热的时候,吃得是满头大汗,满面舒畅通红。
慢慢的,孩子们长大了,也已经工作,有的已经成家。父亲的担子已经不在像以前那么重,吃羊肉米线的频率也比以前多了一些。一辈子节约惯了,还是舍不得吃,每次只吃最小份,过过嘴瘾即可。
父亲八十岁的时候过世了,从此,再也吃不到他那心心念念的羊肉,也不需要吃了。二哥一直在深圳工作,直等到他赶来看了放在棺材里的父亲最后一面的时候,才盖上了棺材板。
几年后,有一天走过家乡卖羊肉米线的那条街的时候,遇到了卖羊肉米线的店老板。他问到父亲的情况,我们告诉他父亲已经离世,店老板说:“可惜了,你父亲一看就是一个不容易、但又很善良的人。他每次来吃羊肉米线,我都会给他多加点肉。”
之后,二哥也感叹道:“如果爸爸还健在,他那么爱吃羊肉,我可以直接买一头羊给他,让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话虽好听,也安慰人,但这样好听的说辞,也已经没有实际的意义。
前些天,妈妈不小心摔伤了,二哥知道后难过地说:“如果我已经成家,一个人都轮不到养妈妈,我自己会来养。”我心想:“如果你真成家了,可能还未必能做什么了。 现在单身,时间相对自由,处理自己的钱财也自由。成家后,有家庭的重担,很多事情还要跟妻子商量,很多事情可能还做不了了。”
我不禁感叹:人啊!时常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应当做这做那,而我们往往失败在“如果”两个字上。“如果”的事情,难道我们就做不了一些事情吗?工作的时候,一个月可以给父母几百块钱,这个钱,他们哪舍得吃?对于节约一辈子的父母,他们偶尔去吃,也吃不完啊!
节假日回家的时候,我看到的更多的是我们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外面陪自己的朋友玩,根本没有时间多陪伴父母,甚至多说一句话都是极难的。而觉得遗憾的时候,我们又会说,“如果我……”,听着漂亮,实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话!甚至让人觉得虚伪!这个世界不也如此吗?
这不禁让我想起神的话说:“你们说话,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若再多说,就是出于那恶者。”(马太福音5:37)“身体没有灵魂是死的,信心没有行为是死的。”(雅各书2:26)
让我们不要说:“如果……”而是说:“现在我要做……”而且不耽延、立刻去做!只要我们愿意,我们总是可以做些什么的!而且一定是我们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