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开始,给一福音电台写稿。电台有好几种语言,中文是其中之一。电台发射台在阿拉斯加和马达加斯加两地广播,把基督耶稣的福音传向全世界。制作部在田纳西。我在雪城。这是远程工作。
原以为只是写写稿子罢了。但制作人德华让我写完之后,顺便给念了,录了,刻了,放光盘上给寄过去,他直接就这么播出去。十多年前面試外语系的时候,系主任说:我们原则上不收桐城人,你们口音太重。好在面试的语言是英语,侥幸过关。进校后,桐城口音还是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同学说听我讲英语远比听我讲汉语好懂。
如今电台请我录音,我推辞了。德华说我说的话他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要我一试。或许我是进步了。这些年来,一直用拼音打字法打字,普通话大概是长进了不少。德华自己是美国人,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常常自己写稿,自己播音。他一美国人都能做到,这个榜样给了我勇气,我尚未尝试如何能说不能呢?
写下第一系列13篇稿子后,开始满世界找地方 录音。家里的电脑上录音软件sound recorder只能录一分钟。跑到学校。教育学院有个录音室,录上几篇回家,发觉声音不对。
无奈,回家后再次折腾。买了个录音软件,开始在台式电脑上录起来。电台给寄来了麦克风,很灵敏的那种。那时候女儿上学,我把自己反关在卧室,夫人在室外带Frank。我们开始录音。我录一半,夫人录另一半。自己一听还行。于是刻一光盘寄过去。
德华回答,说声音太大,话筒太靠嘴边,所以声音是变形的。德华说,你录的声音,就像是个捣蛋的小孩,跑到麦克风前大叫时从喇叭里出来的效果。只好重录。重录的时候,另一个系列也写好了,一共26篇文章要念。
这时候女儿放假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里住着四个人,搞一点锅碗瓢盆的重金属音乐还行,录音沒门。尤其是白天。儿子哭,女儿闹,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于是等夜深人静。夜深人靜的时候,北风在窗外咆哮。如果这种情况下录音,听众朋友还真以为我在西伯利亚,或者是在阿拉斯加。只有等大风停下来。大风终于停歇了几天。我见缝插针地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开始录音。
夫人很辛苦,在外面哄孩子,好不容易把他们哄睡着。我请她进卧室来。她睡她的,我读我的。夫人太累。一倒床上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又录不成了。于是换用笔记本电脑,躲到厨房里,把门一关。又不行,电冰箱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到现在为止,只剩下浴室没有使用了。有时候宁靜真是宝贵资源。
折腾再三,终于在各钟声音的缝隙里,把26篇稿子录完,呈给听友,献给神。刻成CD, 在开学前最后一天寄出去。今天下午,德华来信说,“CD我收到了。 这次你的声音太小。下次你能不能把声音再调一点,比第一张CD声音小一点,比第二张CD声音的大一 点。”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再读,是26遍了。“不过,”德华说,“我们让技术员给调整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了。”就这样,我居然也“出CD”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