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探訪一位姐妹,她告訴我說,之前我們去另一個城市探訪過的一個患有癲癇的小女孩,前些時候過世了。當 時我的心如被什麼敲擊了一下,很是不舒服。在這麼多年許多的探訪中,我很少流淚,我對這個孩子的印象極深,因為這個孩子患有嚴重的癲癇病,病情發 作的時候,如果父母不在身邊,常把自己摔得頭破血流都不知道。
我和其他兩個弟兄去到他們家,看到這個小女孩的時候,就忽然間綳不住了,看着她,我眼淚就嘩嘩流個不停。那時她剛做完開顱手術,頭髮長了一點,巨大的傷口清晰可見。聽說手術很大,對身體的傷害性也很大。現在她走路也走的不是很穩,智力還大大下降。
我流着淚聽着她媽媽訴說著她的故事。我想到了妻子,因為我的妻子也患有癲癇。我看過她多次病情發作的可怕場景,由於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更能感同身受。我相信這個家庭為了這個孩子承受了太多太多,這或許也是我不住流淚的原因。沒想到再次聽聞這個小女孩,她竟然已經去世,才 11 歲左右,這對父母來說是多麼的悲痛。
我探訪姐妹回來後,心裡一直不平靜,也在想着這個孩子。我打電話問了姐妹,問她怎麼突然間人就不在了。她告訴我說,具體她也不知道,前段時間聽說送去省城醫院搶救,還住了 ICU 一段時間,最終還是走了。
我接着問:“孩子從小這樣的情況,她的父母愛她嗎?” “李弟兄,愛的。他們家庭情況還是算不錯了,經濟條件也不差,父母對他們姑娘的愛,甚至成了一種溺愛。很多時候,我們都覺得愛得過頭了。”
我聽了之後,心裡得了安慰。但我也告訴姐妹,不要這樣去論斷她的父母,我們沒有在他們的角度,我們沒有他們的經歷,我們不能體會他們的心情和經歷。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孩子,我也會狠狠地去愛她,哪怕在別人眼中成了他們認為的“溺愛”。
我清晰記得,在我的妻子懷孕,我們去醫院的時候,醫生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知道你們這樣的情況不能要小孩嗎?你們現在倒是高興,以後你們要流一輩子的眼淚。”我當時告訴醫生,“我有信心”。 “你的信心從何而來?”醫生問我。 “我的信心從神而來。”我堅定地回答她。“哦,你們是信教的。” “是的,我們信基督教,我們信神。”我告訴醫生,她也沒再說什麼。
當時,我內心就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好好愛好、陪伴好、照顧好我的妻子。無論我以後的孩子是什麼情況,即便她是一個腦癱兒,我都會愛她、寶貝她到底。
孩子出生之前的整個過程我們走的非常辛苦,都是我和妻子兩個人走過來的。我們跪着禱告流了很多眼淚,經歷了很多次妻子發病時可怕的景象。這個過程家人不知道,父母不知道,教會的弟兄姐妹不知道,只有神知道。
我們靠着天父迎來了孩子的降生。感謝主,天父賜給了我們一個健康的孩子。我很疼愛我的孩子,以至於孩子 2 歲多,總喜歡讓我抱抱的時候,有人認為我們太過溺愛我們的孩子。這曾經也是我的傷痛,而作為牧者的我,只能默默無語地承受着。
儘管我看到他們對自己的孩子、孫孫的愛比我的不知更甚多少倍,我只能安慰自己:“或許是因為我牧者的身份吧,大家對我的要求更高,也容易用顯微鏡來放大我的家庭。”但我,依然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就是要狠狠地愛我的孩子。當然,當她做了什麼需要管教的事情的時候,我也是狠狠地管教。
只是我永不在別人面前管教孩子,一方面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做,別人都會指指點點,說三道四。諸如這個牧者不及時管教孩子。管教的時候,又說我對孩子沒有耐性、不會教養孩子等。重要的是我不想讓人看到我當著他們的面管教孩子,引起他們心中有不必要出現的念頭。
所以當我聽姐妹說這個小女孩的父母愛他們的孩子近乎於溺愛的時候,我告訴她不要這樣去論斷小女孩的父母。也是我得知小女孩的父母如此愛她的時候,我的心很得安慰的原因。
是啊,她現在去世了,只有短暫與父母相聚的時間。或許父母還有很多沒有愛好她,滿足她的一些遺憾呢。而現在,無論父母想做什麼,想去愛她什麼,都已經不可能。
也願我們當別人愛他們的孩子的時候,不要輕易地去論斷。對孩子的愛,不是罪!換作我們,我們不是也愛自己的孩子嗎?在別人眼中,我們也愛孩子愛的更深更甚,不是嗎?我們也不希望聽到別人對我們的論斷,不是嗎?
人生不定,我們隨時會離開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也有可能離開我們。能愛的時候,為什麼不好好愛孩子呢?